神奇木木侠

偶尔画画,随缘写文,本职是个菜鸟程序员,画画写文仅为业余兴趣,我是不会为此努力的

龙与龙与骑士
艾扎克和尤凡思的辣眼睛龙paro(1)

1.
尤凡思是一只深受流言所害的白龙,其实以他的个性来说,如果真的守护着什么东西,早在第一波军队闯入巢穴时他就毫不犹豫的交出来了,无论是财宝还是公主,毕竟人类喜欢的东西他又不喜欢。
但尤凡思向来不是善于辩解的龙,他很快发现相信他的说辞的人越少,他就越能够没有心理负担的发挥出毁天灭地的种族天赋。以暴制暴为他迎来了极大的赞誉和更加过分的流言,人们的目的渐渐从夺宝变成了讨伐,当然,能够顺便战胜恶龙并加官进爵就更好了。
那似乎是一个大冒险时代,短短几十年时间,大陆上的龙就被屠戮殆尽,什么人都以为自己可以夺得宝藏成为英雄,一时间屠龙成了人类的新兴产业蓬勃发展。尤凡思不知道别的龙被盯上的理由,自从他的巢穴被标注在了地图上,属于这只强大白龙的麻烦就再无间断,战场总是伴随着略显滑稽的惨烈,从散户到军队,个个英勇无畏视死如归,三天两头的洗劫活动让巢穴里塞满上百种屠龙武器,当尤凡思发现自己连变成人形都快无法在这堆生活垃圾里立足之后,终于不堪忍受人类的骚扰,隐姓埋名做起了骑士。
骑士团是唯一拥有龙类追踪系统的组织,哪个山头的龙族在上风处打一个喷嚏,下风处的骑士团都能抖三抖。
尤凡思的打算是,打入敌人内部,提前获取信息,到达族人巢穴,抽离并暂时保管他们的力量,使其只留下刚好能维持人类外貌的魔力,轻松并安全的从骑士团的视线里消失,至于尤凡思自己,自然是以拥有天生神力的特异体质为由蒙混过关。
照艾扎克的说法,这就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为龙族的伟大复兴做出了卓越贡献。
尤凡思拉着一张老脸神情不善,魔法龙不知在说什么鬼话,这只是他唯一能想到并做到的保护同类不受伤害的办法——暂不说从成为骑士到现在,尤凡思还没有帮助任何一只龙逃亡过,光是唯一一只获得自己通风报信的龙,还死赖着森林里的破洞不肯走,就足够叫他不痛快的了。
前文所述的钉子户正是这只叫艾扎克的魔法龙,体型不大,力量薄弱。
可怜尤凡思曾天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个需要拯救的无知青年,尽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龙族的惨案了,但察觉到气息后他还是立刻连爬带飞钻进魔法龙的巢穴,粗鲁的叫醒艾扎克。谢天谢地这是个活的!魔法龙睡眼惺忪,望了眼尤凡思手套上的骑士团勋章再望向他的脸,身体一僵,又死过去。
“别害怕,我不是来镇压你的。”尤凡思知道自己脸上有一道骇人的伤疤,与血同色的瞳孔也不算亲切,于是笨拙的退开一米以示安全,对方什么都不说,只是异常惊恐的看着来人,一紧张就开始掉毛,淡金色的羽毛掉的满地都是。深怕他就这么把自己给吓秃了,尤凡思无奈叹了口气,脚边砂石无风自动,尘埃落定,一只白龙收拢翅膀匍匐在前。
此时正是森林春末夏初的早晨,雾气初散,叶露未失,采光良好的洞穴从侧面送来带有绿意的阳光,一片柔和的金色环绕白龙冷冷的鳞甲,艾扎克看了一会,化成人形,抹一把冷汗,“吓我一跳,还以为见了鬼了。”
艾扎克的人形是个金发青年,尾发束成长过腰际的辫子,衣服上帖有轻浮的装饰,魔法石吊在腰间叮当作响,尤凡思不关心这些,他朝前挤了挤,山石断木沿着他的背噗噗往下滚,洞穴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小了点。白龙开口,气压骤变,尤凡思流利的背出他早已准备好的演讲,义正言辞的劝艾扎克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远离龙巢,融入社会——活像个在监狱做演讲的警官。
艾扎克在满洞飞沙走石里站的纹丝不动,跟尤凡思一对巨大的红色立瞳沉默对视,然后别过脸,一颗脑袋摇得的仿佛磕了药。
“来来来,我们不说这个,难得一见同族,快来看看我魅力四射气吞八荒的欢迎动作!”
“你在做什么?”尤凡思磕巴的说:“你知道那群暴徒是怎么对付龙的吗?把你大卸八块,一块用来做研究,一块用来做家具,一块用来做装饰……”
“还有五块呢?”
“大概是用来做过冬的储备粮吧……”
“哈哈哈哈哈哈”
尤凡思被艾扎克搅的火冒三丈,要不是同为快要灭绝的龙族,他早就把艾扎克拍进地里了。
“人类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差,你看我?”艾扎克仰起脸,朝尤凡思露出一个人类特有的令人生厌的微笑。
“你?”
“我人类的样子,比龙化的样子帅多啦!”
这种回答当然是让尤凡思跟舔了猫一样卡了一嗓子毛球。
白龙没有幼年的记忆,似乎他从一开始就出生在人类的恶意里,就算知道不是人人都这样,那也没必要对弱小又有诸多缺点的生物抱有好感,更不相信魔法龙会仅仅因为觉得人类好看就保持人形。
要知道艾扎克不仅是魔法龙,而且是一只金光闪闪的羽蛇种,不可谓不好看,除了发光的羽毛,他身上还挂了太多华丽而无用的人造装饰品。尤凡思通体洁白,气质冷傲,头角鳞片各尽其用,在腥风血雨里挣扎度日,审美观可谓艰苦朴素,以此愈加不待见艾扎克,总觉得像他这种类型,如果配成一对,倒是可以养在贵族的庭院里当个招财进宝的吉祥物。
这只印象微妙的魔法龙后来成了他定期监管的对象。
经过尤凡思多年实践,龙族想要保全性命,一来背井离乡放弃巢穴,二来假装人类苟且偷生,不是谁都能像艾扎克一样,上能明目张胆的住在巢穴逍遥快活,下能艺高胆大的维持人形游走市井,所以尤凡思坚持双管齐下,做个不能呆在巢穴,又不会好好做人的中不溜。
谁叫白龙不能算灵巧的龙族呢,他们更注重战斗技巧,而非魔力控制,变成人类的样子是白龙掌握的为数不多的魔法,这就导致尤凡思一觉醒来,总有那么几件人类的脆弱家具会被他就地销毁。所以每次经过魔法龙巢穴狭窄的洞口,都对当日的自己竟然以龙的形态缩进去了这件事产生强烈的怀疑。为了飞来巢穴时能够掩人耳目,他曾经闲来无事找艾扎克讨教过一招半式,但是祖师爷不赏饭吃,数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白龙的体格真的很难不引人注意,他不得不飞到云层以上,寻找各种掩体,多少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里,白龙都觉得自己不是探访监督对象,而像是去行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尤凡思眼神涣散:“人类的样子真的已经是我能变成的最小的样子了。”
“加油啊,你一定可以变得更小一点。”
尤凡思往地上一蹲:“那就只能变成一个缩成一团的人类。”
他刚拜的老师长叹一声,毫不掩饰恨铁不成刚的情绪,尤凡思受了打击,他颓丧一会,听到什么动静,低头便看见魔法龙家猫大小的身体,羽蛇种的魔法龙半蛇半龙,翅膀长有羽毛,飞起来满地狼藉,脖子和尾巴长之又长,难怪化为人形后也留下辫子一根,“你竟然还可以变得这么小!”——尤凡思内心一动,小心翼翼的把魔法龙捧在手里,这种大小的生物总是很讨年轻人/龙喜爱,乍一看见还有点可爱,真是连本体如何都给忘了,尤凡思惊喜的半张着嘴,手指头搭在羽蛇簇拥着羽毛的脑袋揉了揉。不知道是不是得意忘形了,艾扎克突然不识好歹的吐起了舌头,鲜红分叉的蛇信子出现在视野里。
后背一阵发凉,刚展开的微笑凝固在脸上,似乎有一只小棍子在捅自己的脊梁骨。
对于不喜欢爬行动物的人来说,这大概跟一觉醒来,发现脸上趴着一只大蜘蛛,并与他的八只眼睛深情对望是一样的感受,尤凡思浑身别扭,不受控制的一把掐住艾扎克的七寸——“竟然还可以变得这么恶心!”。
“啊啊啊啊啊——”
尤凡思几乎被这声凄厉的惨叫刺聋,对冷血动物的排斥反应随之过去,而变回人样的艾扎克依然手捂后颈,满脸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尤凡思还在耳鸣,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他现在有点手足无措,虽然很想做点什么,但更担心自己的言行招来对方的讨厌,只好讪讪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艾扎克没说什么,尴尬的气氛让尤凡思更加受不了对自己鲁莽行为的良心谴责。
“不好意思,我真的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见到蛇。”
“你以前见到的蛇在距离你方圆一百米以内就被掐死了吧?”
艾扎克吃了苦头之后,脾气总会刻薄一阵,他自然也懒得解释,蛇的七寸其实不是脖子,尤凡思不好回嘴,脸上红白交替,一边抱歉着,一边又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被这种能灵活自如控制魔力的种族成功的吸引住了。
和迷恋不是同一种东西,有的事情尤凡思刻意回避了——当时他的手掌关节一直激动的微颤着,捏碎什么东西的冲动和危险的快感冲击着大脑,白龙偷偷瞟眼艾扎克,理智让他用想象对方的真实大小来赶走不切实际的破坏欲。
魔法龙的巢穴家徒四壁,除了魔法龙本身,好像破坏什么东西都不叫破坏了。从这一点来说,至少可以看出来艾扎克非常穷,尤凡思一度以为他会受不了粗茶淡饭的生活,开始向人类讨要贡品,先剥削当地老百姓一年半载,在王国发兵制裁之前携款出逃,挥金如土度过余生。
尤凡思连逃跑路线都为他规划好了,哪知道艾扎克对这种行为竟然不屑一顾,“以前也确实有过一些人类莫名其妙的对我上供,我又不是黑龙,拿着钱自然是要花的嘛,结果他们上供的全是特制金币,印的花样和流通货币的花样完全不一样,我一拿出来就被当成偷窃龙族贡品的盗贼,差点被绑上木桩送去给自己当活祭品。”
真是岂有其理!
但凡龙族,真正对收集宝藏感兴趣的只有黑龙种,像艾扎克这种只要给口饭就能快乐的原地起舞的龙,相比于显摆力量威胁人类,他分明更喜欢拿一柄破镜子显摆自己的脸。
尤凡思愤愤不平,太过分了!像这种家伙都能得到贡品,怎么从来不会有人想着给我送点活祭!
顺便一说,被绑过一回的艾扎克现已遵纪守法的找了一份人类的工作,天知道尤凡思端着茶壶坐在商业街对面,看到他彬彬有礼的将小姐太太们迎进身后的礼品店时,一口水喷的有多远。
这位勤勤恳恳的店员还送了自己几个挂件,美其名曰保护费,尤凡思用指甲尖拈起它们挂在骑士团宿舍的墙壁上,一只小小的飞龙和同样小的骑士,骑士挥舞巨剑,龙喷出烈火,相对摆着就是敌人,顺向摆着就是同袍,正如书店货架摆放的骑士小说——儿童版——上的插图一模一样。
尤凡思想起艾扎克那句笑嘻嘻的“这种可爱的东西在小孩子里很畅销的”就咬牙切齿,而他却因为礼物确实——“有那么点可爱”,就昧着良心收下了。啊,啊,那笑得跟第一次吃到糖的小鬼或者第一次收到花的姑娘(白龙心想,这都是什么烂比喻)一样的笨蛋绝对不是自己,尤凡思发誓等他长的比艾扎克还大,一定要把这些玩具和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冷静一点才发现,自己和对方都是龙族,艾扎克又比他早生近百年,尤凡思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的年龄了。
也无论如何都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原本对于监管这样的龙族,尤凡思就毫无成就感可言,艾扎克唯一的过人之处,还是坚持不懈的冒充人类,尤凡思就更加绝望了。
某日午间,一觉醒来见魔法龙还趴在一边打呼,尤凡思对这懒散的日子懒散的龙生深感厌倦,捡起巨剑到洞口做挥砍练习,洞口毕竟空间有限,为躲避阳关直射尤凡思又站的过于靠边,剑锋顺势砍入石壁里,巨响震的艾扎克猛窜起来,一脸惊魂未定还不忘隐去尾巴变成人形,“山,山,山崩了?!”
“没有,只是让你的破墙更破了一点……”,地动山摇的事尤凡思见得多了,从人类那里缴获的汽油桶时不时还能因为沾染火星炸塌他的半个巢穴,他收好剑,上前查看墙体伤情,意外的在新伤附近发现几道旧痕,刚好艾扎克鬼魂似的飘了过来,尤凡思指着那些平行于地面的划痕问到:“这是什么?”
“噢……身高线啊。”艾扎克打着哈切,声音虚浮不定,要不是那条线真的在那,旁人大多都会以为他在说梦话。
尤凡思犹疑一阵,他注意到艾扎克的指尖在划痕上有一段过于冗长的停留。作为龙族的好处之一就是能活的天长地久,坏处之一则是他们几乎留不下诸如此类的成长痕迹,“身高?你的?”,尤凡思顺理成章的问到。
艾扎克似乎瞬间精神了,两眼放光的凑到尤凡思面前,“人类不都有那种习惯吗,会每年给自家小孩刻一个身高西——验……”
“是不是很有家人的感觉?”
遇到这种情况,尤凡思总不免要嫌弃一番的:“你没必要突然这么兴奋,我知道人类的习惯,只觉得有些幼稚……不,别这么看着我,很可爱,有家人的感觉。”
尤凡思真不知道艾扎克到底把龙族的尊严看成什么了,除了这种无聊的事,他不仅人情世故学的有模有样,吃人类的食物喝人类的酒,学人类的魔法勾搭人类女性,连洗澡时哼的小曲都是人类的。
“我唱累了,你来一首?”,艾扎克用木板草绳搭成的棚子在洞穴里隔离出一个浴室区域,里面用石砖砌出浴缸,打了个小井抽地下水,烧水全靠自己喷火,此时的魔法龙正悠哉的泡在水池里向坐在门外擦剑的骑士搭话。
“我不会唱歌。”
马上就得到了冷淡的拒绝,不过他并不气馁,似乎对方的态度正中下怀。
艾扎克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对门外轻叹一句——“可惜,你声音不错啊。”
“……”
战无不胜有勇有谋之类的称赞尤凡思听过不少,还第一次有人从这种可有可无的地方发觉他的好。
“呵……”没忍住漏出点笑声,尤凡思立刻假装咳嗽敷衍过去,随后补上一句,“龙族的曲子我真不会,人类的军歌倒是听过几首。”
“不是吧?完全没有其他的龙教你?”
“其他的龙是指谁啊?你吗?!”
“好,好。”艾扎克赶紧降温,龙族的歌曲掺杂魔法咏唱是很常见的事,和艾因雷拉那种魔力不够道具来凑的龙族败家子不同,艾扎克是根正苗红的魔法龙,他可不敢像他喝多的师兄一样大着舌头瞎折腾,魔力失控炸了巢穴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还没穿衣服呢。
“你会什么唱什么,你唱什么都好!”
尤凡思被这么一激励,再扭捏下去也太不是个男人了,只能顺着记忆中的调子哼唱,起初嗓音沙哑气息不足,但没有听到预想中来自艾扎克的嘲笑,尤凡思胆子大起来,声音也更加稳定,军歌就是讲究个气势,都是些战场上听来的曲子,热血澎湃伴随人类驻地的烟火气息,过去的尤凡思经常悄悄藏匿在夜色里,水载明月,风推远山,剪影一般的树林里,一边人声起伏,另一边虫鸣喧嚣。在他还是个四处流浪的无名剑士时,一天只为一个栖息之所奔波,某日的流动卧榻放在了一个墓碑旁边,共度一夜后才发现墓下躺着的是一名骑士,事迹刻在碑文上,名字清晰可辩,四周几束新鲜白花。为了解闷,白龙读完了骑士的生平事迹,他或许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已经不在了,那是一种介于悲悯和尊敬之间的情怀,白龙默立良久,风声雨息缠缠绵绵,天色阴白,云层沉重而高远,强风过境,空气瞬间饱满起来,胸腔的每一次起伏都像新生儿的第一次呼吸,如果能选择出身,谁愿意人见人嫌的打打杀杀啊,龙原本就不想伤害任何人,不然就不会微笑着让人类年轻的声音在心里回荡,他们歌唱勇气与爱情,荣耀与地位,往往第二天就变成恐惧与仇恨,战败与屈辱。尤凡思声音越来越小,不是他总喜欢胡思乱想些煞风景的东西,让歌声断绝的正是他自己,无论休战时内心里多么可爱可亲,真到了短兵相接时他一定是那个叫人痛恨的胜利者。
白龙出走时接管了骑士的名字,能以此被人理解和接受该有多好。尽管他也说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成为那样的人,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死后,还能有人愿意为他献上一朵白花,为他至此结束的一生,做个淡雅温柔的脚注。
尤凡思哑着嗓子结束了尾音,有一种吞了刀片的错觉,或许每位战士都会有这种来源于残忍本性和善良心灵的矛盾。白龙同样也不希望任何龙族再经受这种刺痛,这不是强弱的问题,无论何种立场,卷入纷争就无可幸免了。他敲敲背靠的木门,嘴里发出他这辈子可能都不曾使用过的轻柔的声音,“艾扎克先生,希望你永远不会成为人类在战场的敌人。”
魔法国是唯一明确态度不参与屠龙行为的国家,但是去往本国避难的龙族必须签订合同,在魔法国开设的学院里向人类魔法师传授龙族魔法,艾因雷拉作为龙族里的贵族,追加了连保他居住在王国的师弟师妹的条件,然而一旦合同到期或艾因雷拉改变主意,幸运女神就不再眷顾与他,艾扎克的手还是更适合翻书和变戏法。如果真的有一天,艾扎克不得不面对自己曾经面对的战场——尤凡思眉毛拧成了结,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妥协一般吐出一口浊气。
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在吗。
“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听到什么吗?”尤凡思高声询问。
没声音。
一直没声音,不会是害羞了吧?尤凡思这么想着,装作没发现自己反而烫起来的脸,轻轻开门往里看,魔法龙泡在雾气缭绕的山泉水里一动不动,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尤凡思板着脸站在宽阔的水池前,漠然的看着神游天外的艾扎克怀抱一瓶香波(自然是小镇日用品商店里最受欢迎的那一款)正胡言乱语到:“Marvelous!你以为我是谁啊……我还能再喝五百瓶!”
你倒是先把你抱着的这瓶喝了啊!
白龙感觉豪情壮志想要守护同族的自己像个杞人忧天的傻子。
反正人类的劣根性已经导致他们世世代代都会被贪婪和恐惧折磨,龙族的没落已成定局,他拥有战神力量的白龙到头来只能跟这只一言难尽的魔法龙相依为命,真是一腔热血都喂了狗。
不过一旦承认自己的傻,尤凡思便立刻获得了一种虚度光阴无所事事的幽默感,连咕嘟咕嘟的水泡声都在为他鼓掌。
“你这是真睡假睡啊?”白龙问。
“真睡。”魔法龙如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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